“當年郭淮在雍涼時,我從未將此人放在眼里,但自從您入主關中之后,我便再也沒有在軍事上取得任何成果,每每鎩羽而歸,空耗國力。”
“此一時彼一次,以前各為其主,如今皆是為魏臣,人要向前看。”
夏侯霸寬慰一句,玩味地看著姜維。
他發現對方最近變得善談了許多,似乎是打開了心結。
姜維酒碗停住,好像在想些什么,隨后一飲而盡,慢慢不經意地說道:
“陛下不易啊,當年他外要面臨敵國環伺,內要權衡王凌、司馬懿等世家老臣,還有提防各地都督擁兵自重。
“若非是您穩如泰山,使雍涼安定,陛下的登基之路恐怕要費不少波折啊。”
聞言,夏侯霸心頭一動。
他原本沒覺得怎么樣,但經對方這么一說,好像真是這么回事!
當年陛下的精力基本都是放在東吳,這么多年都是他在抵御姜維的入侵。
嗯!沒錯!
姜維觀察著對方神色,又漫不經心地道:“如今太尉平定了蜀地,可謂功高蓋主,但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急流勇退啊。”
“此話何意?”
“太尉可知文種、韓信故事?”
夏侯霸表情一滯,他讀書不算多,文種是誰?他不清楚。
但韓信,他可太知道了!
還沒等把他說些什么,姜維又道:“既然您已經功成名就,何不效仿范蠡就此歸隱田園?”
夏侯霸再次愣住,過了半晌,他才弱弱地問道:“呃。。。敢問這范蠡是何人?”
姜維沒有嘲笑他,反而耐心解釋了起來。
文種、范蠡一正一反兩個典型的例子。
他二人輔佐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十年,最終二十年后成功滅掉了吳國。
范蠡功成身退,甚至二次創業、三次創業,得以善終,留下后世美名。
然文種后來卻不能為越王所容,最終被賜死。
夏侯霸聽完,心中不安,稍稍平靜了一下,反問道:
“還沒到那種地步吧?再者,陛下宅心仁厚,說難聽點,我是陛下叔父,再怎么樣他也不會為難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