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心神激蕩、急于回去閉關(guān)消化“新道”的靜玄長老,山谷中再次恢復(fù)了寧靜。
秦修把玩著手中的青鸞令,觸手溫潤,上面雕刻的青鸞鳥栩栩如生,隱隱有靈光流轉(zhuǎn)。
“哥,剛才那個老太婆,怎么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秦命湊了過來,臉上寫滿了好奇。他剛才只顧著跟陸尋打架,對后面發(fā)生的事情,只看懂了一半。
“或許是……頓悟了吧。”秦修隨口敷衍道。
他總不能說,我花了八百點(diǎn)巨款,給她老人家辦了張“道心認(rèn)知障礙”的體驗(yàn)卡,效果拔群,好評如潮。
“頓悟?”秦命撓了撓頭,不明覺厲,“她一個王者,還能被你幾句話說得頓悟了?哥,你現(xiàn)在到底多厲害?”
“我只是個凡人。”秦修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你要記住,有時候,語言的力量,比拳頭更管用。”
一旁的姚曦靈聽著這話,心頭一陣無語。
你的語言,何止是管用,簡直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把黑的說成白的,還能順便讓一位王者長老給你當(dāng)打手。這已經(jīng)不是語言的力量了,這是言出法隨的神通。
她終于忍不住,走上前來,一雙清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秦修,聲音里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音。
“你……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她已經(jīng)問過一次。但這一次,意義完全不同。
如果說上一次是好奇,這一次,則是探究一個未知的,足以顛覆她所有認(rèn)知的存在。
秦修看著她,沒有回避她的目光。
“我叫秦修,秦命的哥哥。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姚曦靈的呼吸微微一窒。她知道,他不會說出真正的秘密。她咬了咬嘴唇,換了個問法:“你對靜玄師叔做了什么?那不是頓悟,那是一種……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扭曲。”
“扭曲?”秦修笑了,“在你看來的扭曲,在她看來,或許是通往更高境界的階梯。姚圣女,你所見的世界,就是真實(shí)的世界嗎?你所信奉的正邪,就是唯一的標(biāo)準(zhǔn)嗎?”
這番話,如同驚雷,在姚曦靈的腦海中炸響。
她想起了秦命,這個身負(fù)魔骨,卻愿意為她舍生忘死的少年。她又想起了那些所謂正道天驕,為了圣心,不惜同門相殘的丑惡嘴臉。她的世界觀,早已在隕凰古地中,被沖擊得支離破碎。
秦修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心中那道名為“懷疑”的閘門。
“我……”她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
“行了,別想那么多了。”秦修擺了擺手,打破了這沉重的氣氛,“想不通就不要想,修為高了,自然就懂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去梵天城。老弟的身體,可等不了太久。”
他提起秦命,姚曦靈的注意力果然被立刻轉(zhuǎn)移。她擔(dān)憂地看向秦命,后者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示意自己沒事。
姚曦靈心中一暖,也明白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些的時候。她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接受了秦修的說辭。但她心中清楚,這個男人身上的謎團(tuán),已經(jīng)成了她修行路上,一個繞不開的,最深的執(zhí)念。
三人稍作休整,便離開了這處山谷,駕馭著一艘小小的飛舟,向著神州西陲的方向,疾馳而去。
梵天城。
坐落于中央神州與西漠佛國的交界地帶,是一座風(fēng)格極為獨(dú)特的巨城。城中一半是神州風(fēng)格的亭臺樓閣,另一半則是佛國特色的廟宇佛塔,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化,在此交融,形成了一種奇特的景象。
因?yàn)榕R近佛國,此地的修士,大多都帶著幾分佛性,街道上隨處可見身披袈裟的僧人,空氣中都飄蕩著淡淡的檀香味。
秦修三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他沒有急著去動用青鸞令,而是先打探起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