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讓溫子然生氣的是,對于劉振庭的不負責任他竟毫無防備,他一直以為劉振庭在這里半月有余,早已將事情安排妥當才回的京城,沒成想卻是玩忽職守!
沈清辭坐在對面,見他這副模樣,到了嘴邊的安慰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溫子然此刻在生氣,但更多的是在想解決辦法,多說反而擾他。
直到馬車停在知府府門前,溫子然才緩緩睜開眼,眼底的怒色已壓下去,只剩沉沉的決意:“你先回房休息,明日還有要事。”
說罷便徑直往書房去。
第二日天剛亮,溫子然便讓衙役將
“命張默暫代隴西知府”
的告示貼在了官署門口。消息一傳開,官署里頓時變了天。
之前圍著王吏目起哄的幾個小吏,此刻都湊到張默桌前,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張大人,您這可是高升了!以后還得多提攜咱們?。 ?/p>
有人遞上剛買的桂花糕,有人捧著新磨的墨錠,連之前摔過他賬冊的小吏,都忙著幫他整理案上的文書,生怕落了后。
張默依舊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青布官袍,只把
“分稅細則”仔細疊好放進布囊,對周圍的奉承話充耳不聞。
可偏有人不依不饒。
王吏目晃著肥胖的身子走過來,手里把玩著一串油光發亮的算盤珠,陰陽怪氣地開口:“張大人,恭喜啊。不過話說回來,這‘暫代’二字可得記牢了,別真把自己當正經知府。溫大人走了,可就不知道誰能當這個知府了?!?/p>
這話一出,周圍的笑聲瞬間停了。
王吏目背后有大關系,大家都知道,他說這話必然是聽到了消息。
大小王大家還是分得清的,立刻閉嘴各忙各的。
張默抬眼看向王吏目,語氣平靜:“王吏目,溫大人既然讓本官暫代,那本官在位一天便負責一天。若是吏目有空,不如多查查城西酒肆的漏稅賬,免得下次再出錯。”
王吏員被噎得臉色漲紅,剛想發作,卻見張默已拿起布囊,轉身往知府府的方向走。
到了知府府書房,溫子然正對著一張隴西地形圖出神。見張默進來,他抬了抬手:“坐。細則帶來了?”
“是?!?/p>
張默將布囊里的
“分稅細則”
取出來,又拿出另一張紙,“這是下官連夜補的流民安置建議,城外有處廢棄的義倉,可改造成臨時棚屋,再從府庫調些糧食,先讓流民有口飯吃。”
溫子然接過兩張紙,仔細翻看著。
“分稅細則”
里,不僅標清了過境稅和本地稅的分級標準,還附了監督吏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