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發生變化（第1頁）

沈清辭瞥見了關卡處那個熟悉的身影。蕭景焓穿著一身玄色勁裝，什么防護措施都沒做，不僅蹙眉，此處全是重癥患者，怎可這么冒失。她快步穿過稀疏的流民，走到關卡旁，這里是官兵特意留出的物資通道，此刻沒什么人，正好方便說話。

遠遠的用手勢讓桑枝帶著蕭景焓去做防護。

兩人離開，過了片刻便又出現在關卡處。

蕭景焓帶著被草藥浸染過的口罩，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眸，望向她。

沈清辭隔著木柵欄站定，“王爺怎么來了？”

蕭景焓蹙眉，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心疼：“胡鬧，這種事怎么能以身犯險？”

沈清辭笑了笑，隨即收斂神色，語氣嚴肅起來：“實屬意外。前日我們查了，這里‘瘟疫’不是天災，是人為投毒。我查到有人把染病者的衣物泡在水源里，毒素擴散速度極快，顯然是早有預謀。”

她湊近木柵欄，聲音壓得更低：“而且，這背后很可能是三皇子的手筆。民女的五妹妹沈明溪，也不是真的沈明溪，而是三皇子的人。京中其他大院宅子里恐怕也有類似的情形。”

蕭景焓蹙眉，他早知道蕭承煜心術不正，沒想到竟是如此膽大包天。

蕭承煜故意制造城西亂局，很可能是想趁機擾亂京城秩序，給鄭王起兵的借口。到時候內外夾擊，朝廷首尾難顧，他便能坐收漁翁之利。

他抬頭看向沈清辭，“這里，你有多少把握？”

沈清辭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聲音里滿是疲憊：“我沒有把握。”

“起初我以為只是普通毒物，只要清理水源、對癥施藥就能控制。可這兩日重癥者越來越多，毒素變異的速度遠超預期，昨日還只是紫斑破潰，今日就有患者出現咳血癥狀，我的清熱解毒湯藥效果越來越弱，連特制的消炎散都只能暫時壓制感染，根本無法徹底清除毒素。”

風吹過關卡，卷起地上的沙塵，沈清辭的發絲被吹得有些散亂，

蕭景焓第一次覺得她好像也會脆弱，她總是成竹在胸，好似什么都不怕，以至于蕭景焓都快忘了，她只是個普通人。

沈清辭對他的眼神渾然未覺，繼續說道：“更棘手的是，流民們雖暫時平靜，可恐懼還在。今早還有人偷偷藏起藥材，說要留著救命，若再出現死亡病例，恐怕之前的安撫就全白費了。現在人力藥力全都跟不上，我……”

蕭景焓看著她眼底的紅血絲，心頭像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

他抬手，想隔著木柵欄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卻被她躲了過去，“王爺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其實我自己現在都不確定，我是否感染了瘟疫……”

蕭景焓下意識打斷她，說道：“你不會有事。”

沈清辭看著蕭景焓，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聲音輕得像被風吹散：“王爺放心，我是大夫，平日里防護做得仔細，不會有事的。”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遠處正在給流民配藥的醫士，語氣里多了幾分急切，“只是這藥材……我帶來的藥丸撐不了三日。太醫院的藥材調撥流程繁瑣，恐怕遠水救不了近火。若能讓百草堂幫忙，他們藥材儲備足，或許能盡快送一批清熱解毒的藥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