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說,那東西如同人體本身的陰影一般慢慢攀爬上他的全身,它既像林中那些無法被抑制生長的的蔓草,又宛如那些無法與身體分離的跗骨疽毒。
“救救我……”
他的雙眼之中毫無神采,只是一邊呻吟著、一邊無力地向宅邸外的人們伸出手求助。
然而令他絕望的是,那些本就遠離他的人們僅是望著他、又繼續驚恐地向后退縮,即便他們的身后已經是冰冷的鐵質欄桿以及堅固的高墻。
看著如此飽受痛苦的他,我扶著額頭抬起腦袋,當時就忍不住大笑出來。
我聽見我的笑聲在燃燒著的大廳中回蕩,充滿了一種不可被抑制的、諷刺的喜悅與滿足感。
因為我們目睹了他被搜尋小隊拋下的全程。
不知為何,亨利子爵沒有和仆傭一同逃出房間。也許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么,只是在仆人們都逃到大門后,才痛苦而艱難地從樓梯上爬下來。
在被黑暗填滿的大廳中,無助而痛苦的他終于看見了一群折返的仆人,以為自己找到了希望,但那些人卻在看清他的模樣后惶恐地退去。
他終于越過了被烈火覆蓋的區域。比起不知所謂的麻木,被灼燒的痛苦更能夠讓他感受到自己依舊活著,即便那生命只如同風中殘燭。
“鬼魂!他的身上憑依著鬼魂!”
人們屏住呼吸瞪大眼睛,鴉雀無聲地注視著這道身影,直到他的頭部被未名之物逐漸吞噬,他前伸的手臂也無力地垂下,然后一點點、一點點地消失不見。
亨利子爵終究沒能跨越那天塹一般的門檻,對他而言這是一種不幸,對其他人而言卻是一種莫大的幸運。
之前被他的身軀壓滅的火焰在地毯上重新燃起,迅速蔓延到整個地面,裝飾用的皮草也被燒焦,散發出了難聞的氣味。我看到我們身下的家具也開始燃燒起來,但我無法感受到任何受灼燒的痛感。
玄子于火焰之中站起,他的金色眼眸散發出與火焰不相上下的明亮光芒,化為綠色光點的伊爾則在他的身旁盤旋不息。
他向我伸出了手:“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回去吧。”
“還有一個。”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目光是如此冰冷。
“他是在睡夢中死去的,輕松的很。”玄子嘲諷地輕笑一聲,“但也尸骨無存,你大概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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