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太太并沒有糊涂,她比誰都清楚,站在她面前的自稱是景淵的人就是景修,她一下子也明白了,而躺在那里的人才是景淵。接下來,她不哭不鬧,離開了案發現場。老太太之所以前后的情緒變化之大,那是因為,她要為你掩蓋真相,她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她不能再失去第二個。所以,當你自稱是傅景淵的時候,她并沒有拆穿你。”
這時候,傅景修給蕭逸辰豎了一個大拇指,苦笑道:“厲害!”
“傅景修,在這起案件中,你所露出的破綻并不止這些,我從天成科技的朱總以及財務姚靜婉嘴里獲悉,他們一致認為你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試問,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在殺了人之后,會選擇畏罪自殺嗎?畏罪自殺那是懦弱的表現,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還有,是你從薛醫生那里取來了降壓藥,如果法醫鑒定中心解剖臺上躺著的那個人是傅景修,那為什么藥瓶上沒有他的指紋,反而全是你的指紋,你不覺得這很矛盾嗎?”
“再有,今天上午,我跟李明宇到你的辦公室。在我們還沒有進門之前,你應該是沒戴眼鏡的,是因為我們的原因,你才不得已戴上了傅景淵的金絲眼鏡。傅景淵的近視度數在四百多度,你一個視力無障礙的人,戴上四百多度的眼鏡,難怪在談話的過程中你會各種不適。當時,你應該站都站不起來吧!因為你站起來,就會天旋地轉。
“而最終讓我確定你就是傅景修的是,從你的辦公室離開,正好在一樓碰到給你送定制眼鏡的小哥,你特意定制了一副跟傅景淵一模一樣的平光鏡。
“有此,你是整件案子的始作俑者的框架基本成型。后面就是緊鑼密鼓證據的夯實工作,最終各種驗證出爐,形成完美的證據鏈,兇手就是你--傅景修。”
“啪啪啪……”傅景修鼓起了掌,說道:“精彩!我心服口服。”
傅景修長舒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京州有蕭隊長這樣的人才,讓兇手無處遁形。你分析的很對,是我殺了他們。”
“我們了解到你對陶雪瑩不滿,你也承認看不慣陶雪瑩的所作所為。因為不滿,因為看不慣,你就殺了她,生命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受尊重嗎?更何況,你應該稱呼她一聲大嫂,你在殺害她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大哥?”蕭逸辰問道。
傅景修輕哼一聲,那語氣里滿是對陶雪瑩的輕視,“我那是在替我大哥掃除障礙,女人就是女人,都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動物。我向大哥提交了幾個開發建設的好項目,本來大哥還挺動心的,誰知陶雪瑩那個女人橫插一杠子,說我的項目計劃書存在漏洞,風險不可控。大哥竟被她的三言兩語給唬住了,我是很生氣。但是,最終讓我痛下決心,想要除掉陶雪瑩的是她竟然向大哥提議讓我到下游公司去掛職鍛煉。憑什么?鼎盛集團我也是有股份的,她憑什么瞧不起我,她憑什么要左右我,我可是姓傅,鼎盛集團也有我的一份。我能看出陶雪瑩在大哥心里的分量,大哥很容易被陶雪瑩影響。既然陶雪瑩不待見我,我就設法讓她消失,于是,就有了后來陶雪瑩的案子。”
“你一直尊稱傅景淵為大哥,你很尊敬他,可是后來,為什么也殺害了他?”
傅景修低下頭,雙手合十,頂在額頭上,提起傅景淵,傅景修濕了眼眶,他哽咽著說道:“如果大哥不死,我就沒法抽出身置身事外,所以在我的計劃里大哥必須死。”
“傅景修,為了你那自私的欲望,你竟然殺害了自己的大哥跟大嫂,你簡直禽獸不如!”蕭逸辰憤慨地吼道。
傅景修顏面哭泣,看得出他對傅景淵的感情是真的,可是這么真摯的感情也抵不過他企圖霸占鼎盛集團的野心。
“你是怎么說服傅景淵心甘情愿跟你互換身份的?”
傅景修整理了一下情緒,緩緩說道:“自從陶雪瑩死了之后,我就一直關注警方的辦案進度,直到我從管家那里得知,你們去我家里拿走了我的板鞋。我想,不出意外的話,你們很快就會鎖定我就是陶雪瑩案的真兇。
“所以,當你們鎖定真兇之際,就是大哥殞命之時。計劃我是提前準備好的,可是大哥因為陶雪瑩的原因好幾天沒到公司,是我打電話讓他去的,順便想讓他把我從薛醫生那里取來的降壓藥拿走。
“大哥當時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一臉倦容,加上公司俗務纏身,他已經無暇顧及。于是,我就提出我們互換身份,我先替他應付幾天,他休息得差不多了再回來。我們本來就長得像,所謂的互換身份無非就是互換一下行頭。臨行前,我端給他一杯水,我在那杯水里放了6粒降壓藥,而我那瓶還未拆封的降壓藥,就放在大哥開出去的那輛車上。后來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
案件審訊接近尾聲,簡局長起身,一臉嚴肅地說道:“逸辰,結案報告盡快給我。”
在經過傅景修身邊的時候,簡局長停住了腳步,說道:“自作孽不可活。”
至此,這起殺兄殺嫂企圖偷天換日的案件就此偵破。
蕭逸辰始終記得簡局長的話,他對真相負責。至于鼎盛集團何去何從,自有它的道路,相信京州市委市政府一定有能力力挽狂瀾,平息這次經濟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