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將小院染成一片溫暖的金色,林夜抱著幾本厚重的典籍踏進院門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林晝正蹲在桂花樹下,小心翼翼地將夏侯杰早上送來的酸奶,分出幾滴在地上,一群螞蟻正忙碌地圍著那點乳白色的“湖泊”打轉。小家伙嘴里還念念有詞:“慢點喝,慢點喝,別搶……”
廚房里傳來鍋鏟碰撞的清脆聲響,伴隨著油脂爆香的滋滋聲和濃郁的飯菜香氣——鄒善已經開始準備晚餐了。諸葛亮和趙云坐在石桌旁,棋盤上黑白子糾纏正酣,羽扇輕搖,落子無聲。夕桐則坐在稍遠處的石凳上,膝蓋上放著平板,但目光并未聚焦在屏幕上,反而有些出神地看著林晝那套幼稚的喂螞蟻儀式,鏡片后的眼神里帶著一絲系統難以解析的…好奇?
一切都籠罩在一種慵懶而滿足的日常氛圍中。林夜將書拿回房間放好,走到廚房門口:“鄒叔,需要幫忙嗎?”
鄒善正將切好的青椒下鍋,爆起一團帶著辛辣香氣的白煙,頭也沒回:“把那邊剝好的蒜拍一下。”
“好。”林夜拿起石臼里的蒜瓣,靠在門邊,慢條斯理地搗著。蒜瓣在石杵下碎裂,釋放出沖鼻的辛辣,卻奇異地讓人感到踏實。
然而,這份寧靜并未持續太久。
院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以及夏侯杰那熟悉的大嗓門,但這一次,聲音里沒有了往日的戲謔或無奈,而是帶著一種罕見的嚴肅和急促。
“老鄒!小夜!軍師!在嗎?出事了!”
眾人皆是一怔。鄒善關小了灶火,諸葛亮放下棋子,夕桐抬起了頭,連林晝也停止了喂螞蟻,好奇地望向門口。
夏侯杰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警服扣子都開了兩顆,額頭上全是汗,臉色凝重。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同樣穿著警服的年輕人,神色緊張。
“怎么了夏侯?慢慢說。”鄒善沉聲道,遞過去一杯水。
夏侯杰接過水杯卻沒喝,重重吐出一口氣:“東區老街那家‘周氏金店’,你們知道吧?開了幾十年的老字號了,今天傍晚遭了賊!”
金店被盜?這可不是鄰里糾紛或者貓被嚇到的小事了。
“具體情況?”諸葛亮眉頭微蹙,羽扇也停了下來。
“店主老周頭下午五點左右關門去隔壁下棋,六點回來就發現卷簾門被撬了!店里一片狼藉,柜臺被砸了好幾個,損失了不少金飾!”夏侯杰語速很快,“關鍵是,那賊手法老道得很,幾乎沒留下什么明顯的痕跡!值班的兄弟勘查了半天,除了被破壞的柜臺,什么都沒找到!沒有指紋,沒有腳印,監控也被人用東西擋住了鏡頭,什么都沒拍到!邪了門了!”
老字號金店、手法老道的賊、近乎完美的現場……這確實是個棘手的案子。
“需要局里協助?”諸葛亮立刻想到了技術支援。
“暫時還沒到那一步,分局技術科還在盡力查。”夏侯杰搖搖頭,眉頭緊鎖,“但我總覺得這案子有點蹊蹺。那老周頭為人厚道,店里也沒什么特別值錢的古董貨,就是些普通金飾,怎么會招來這么專業的賊?而且偏偏選在他每天雷打不動去下棋的那一個小時?”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院中眾人,最后落在林夜和林晝身上,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和不好意思:“那什么……老周頭受了驚嚇,情緒不穩,店里又被翻得亂七八糟,他兒子在外地一時趕不回來……我看小夜小晝平時挺乖巧的,能不能……讓他們過去陪老周頭說說話,分散下注意力?順便……咳咳,小孩子眼睛尖,說不定能注意到什么我們大人忽略的細節?”
這個請求聽起來合情合理,但又隱約透著一絲別的意味。讓兩個孩子去案發現場?哪怕只是陪著老人,也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林夜瞬間就明白了夏侯杰的潛臺詞——他是希望借助自己和林晝那份不尋常的“觀察力”,看能否發現警方常規手段無法發現的線索。畢竟,李國棟案和“舊影”事件中,他們已經間接展現過這種能力。
諸葛亮和鄒善對視了一眼,顯然也明白了夏侯的意圖。鄒善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贊同。諸葛亮則沉吟片刻,羽扇輕搖,看向林夜:“小夜,你覺得呢?”
林夜放下石杵,拍了拍手上的蒜末,神色平靜:“去看看也好。陪老人家說說話。”
林晝一聽可以出門,還是去“抓壞蛋”的地方,立刻興奮地跳起來:“我去我去!哥哥去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