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孫思邈還停留在京城的妙應(yīng)草堂,沒回太白山。他在得知高颎被貶為庶人,楊勇在太子府建起了庶人村。他感覺大隋要變天了,他為大隋的未來擔(dān)憂。這時醫(yī)館門口走過一個神情木訥,兩眼無神的人。甄權(quán)道:“這人不是國子監(jiān)祭酒元善嗎?他怎么變成這樣了。”孫思邈仔細(xì)一看還真是他,便說道:“他曾向楊堅說過,楊素粗疏,蘇威懦弱,元胄和元旻就好像鴨子隨波逐流,可以托付國事的只有高颎一人。如今高颎被廢為庶人,他應(yīng)該是過于惶恐,失了心神。”甄權(quán)道:“楊堅和獨孤伽羅年老昏聵,要不是高颎耿直,時常諫言,使他們清醒一些,大隋早就由盛轉(zhuǎn)衰,陷入混亂了。”孫思邈道:“我也為大隋的未來擔(dān)憂。”
沒想到元善走著走著又走了回來,走入了妙應(yīng)草堂。孫思邈道:“元大人你請坐,你這是怎么了?”元善一下子傻笑起來,口內(nèi)嘟囔道:“我沒錯,是高颎的錯,他錯了,圣上不能怪我。我哪里錯了?我沒說錯。”孫思邈喊道:“元大人,元大人。”元善根本沒反應(yīng)。孫思邈又喊道:“元善,元祭酒。”這時元善才注意到孫思邈喊他。他看著孫思邈道:“高颎,你在這,你的錯,不關(guān)我事,我沒錯。”然后大笑起來。甄權(quán)嘆道:“他這樣瘋瘋傻傻,又說又笑,已然成了瘋子。”
孫思邈道:“他已經(jīng)嚇掉了魂,靈魂不在了,沒得治了。人得其魂魄者生,人失其魂魄者死。”甄權(quán)道:“那現(xiàn)在拿他怎么辦?”孫思邈往街市上看了幾眼,道:“那邊有一個婦人在著急尋找著什么,應(yīng)該是在找他。”甄權(quán)一看果然有個婦人像在找人,便招手喊道:“人在這里!”那婦人慌忙走過來,看見元善,哭道:“謝天謝地,老爺總算找到你了。”她左手拉著元善的右手,右手不時抹眼淚。引來街市上的人,異樣的眼光,隨后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婦人卻渾不在意。孫思邈看到這一幕,心想:“這應(yīng)該就是患難夫妻,那管別人怎么說,怎么看,她要帶夫君回家。”
話說太子楊勇被廢的趨勢越來越明顯,云定興心里大慌,四處找人情尋門路。他知道說太子壞話的人多了,說著說著就會成為真話。所謂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太子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這么惶恐不安,是正常的。他這個時候不為自己謀出路,等太子真的被廢時就太晚了。
云定興拿出大把的錢,想跑到晉王楊廣面前去當(dāng)狗。他三番四次拜見楊廣,楊廣都將他拒之門外。云定興心想:“哪天太子楊勇被廢,楊廣被立為太子,自己肯定死得很慘。所以必須提前投靠到楊廣門下。既然他不肯見我,只能從晉王妃和楊氏兄弟身上找突破口。”他選擇先向楊約送禮。楊約因為小的時候爬樹,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剛好摔傷了下陰,成了天閹之人。所以楊約特別貪財。云定興拜見楊約,楊約接見了他。楊約道:“你不在太子府好好待著,跑到我這里來干嘛?”云定興道:“少卿大人,實不相瞞,我想投靠晉王。”楊約冷笑道:“你這話說來奇怪。你作為太子的岳父,竟然跑來投靠晉王。”云定興道:“這有什么怪的,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幾樣?xùn)|西孝敬少卿大人。”
云定興一一打開幾個禮盒。第一個盒內(nèi)放的是三顆龍眼大的東海珍珠。第二個盒內(nèi)放的是和闐羊脂白玉雕的觀世音。第三個盒內(nèi)放的是三塊漢朝半斤重的金餅。說起這金餅,還是孫思邈的孩子們在太白山的山洞內(nèi)找到的。后來被巫教劫了去,再后來又被楊素?fù)屃巳ィ徒o了太子楊勇。現(xiàn)在云定興從太子府順出來,送給楊約。楊約看到這三樣禮物非常滿意,笑道:“好的,我會幫你。不過我得提醒你,當(dāng)只狗,狗鼻子必須得靈,還要懂得隨時搖尾乞憐。”云定興道:“是,少卿大人說的沒錯。小的告退。”
話說楊麗珠近來和宇文佳相處的越來越融洽。某日她向奶奶詢問女人如何得寵的事。宇文佳笑道:“沒想到你這小丫頭,會問這事。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問題,你叫我如何回答?”楊麗珠道:“你怎么沒遇到這種問題呢?這種問題很常見啊!”宇文佳道:“我和你爺爺那是心靈相通,恩愛有加。”楊麗珠道:“心靈相通,怎么相通法?”宇文佳道:“這個還真是很難說,完全是一種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是好像我明白他,他也明白我。我們有時候不用說話,他便能體會到我的意思,我也能體會到他的意思。有時候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或者一個眼神,就能表達言語表達不出來的意思。我們稱之為通神,或者有些人覺得那是夫妻間的默契。”
楊麗珠道:“奶奶,你說的這么玄之又玄,我哪里聽得懂?”宇文佳道:“那你感覺可汗對你怎么樣?”楊麗珠道:“我似乎感覺可汗的心,并不在我這里。”宇文佳道:“沒錯,女人的感覺是非常靈敏的。那你感覺他的心在哪里?”楊麗珠道:“他一直念叨著已經(jīng)過世的依寧姐。將她的尸首用楠木棺材裝著,還派專人守護。祆教的大祭司穆爾瑪加索也經(jīng)常在那里,他們不停的添加松木燃著圣火。”
宇文佳道:“祆教居然混到可汗身邊了?那你就危險了。”楊麗珠道:“我有什么危險?那個大祭司不過是一個滿臉胡子的波斯老頭。”宇文佳道:“你不明白。他們祆教最會玩弄幻術(shù)。可汗可能陷入幻術(shù)中,他在幻術(shù)中與依寧恩愛纏綿,就不需要你了。”楊麗珠道:“那不就像在夢中嗎?在夢中也行嗎?”宇文佳道:“祆教給可汗提供的是靈魂依靠。他只要有靈魂依靠,就會一直冷落你。他的心就會一直不在你這里。”
楊麗珠疑惑道:“靈魂依靠,那我該如何是好?”宇文佳道:“其實我們圣教也有一些幻術(shù)。要想將可汗從夢幻中叫醒,得要他自己愿意醒,才會醒。他不愿意醒,就算我們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費,選擇權(quán)是握在他自己手里。就像我們自己沉迷于某樣?xùn)|西,就算別人怎么勸,怎么阻攔都是沒用的,得自己覺悟才行。”楊麗珠道:“難道我們不可以打破幻境嗎?”宇文佳道:“幻境本來就是個虛幻的東西,它沒有實體,你怎么打破?”楊麗珠道:“難道我這輩子要守活寡?”宇文佳道:“辦法總會有的,實在不行,我去找朱雀護法,再不行的話,還有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