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云定興為了向皇上的寵臣宇文述表忠心,建議宇文述前去進讒言,殺死故太子楊勇的長子楊儼,其它兒子也一并殺掉。以此來安帝心,博得皇上的信任。楊廣聽到宇文述這個建議,非常高興,自己正擔心楊儼“皇長孫”的身份,威脅到自己的統治。如今宇文述參奏他有不臣之心,正好有理由將他賜死,楊廣便賜毒酒給楊儼。
楊儼端著毒酒悲呼道:“蒼天啊!你為什么要對我如此殘忍,讓我生在帝王家?”說完便仰頭將這杯毒酒喝了,當場七竅流血而死。楊勇剩下還活著的七個兒子,全部被楊廣發配到嶺南,但他們沒到嶺南,就被楊廣派去的殺手半路給劫殺了。楊廣心中終于又放下一塊大石。更加安心的縱情于聲色,夜夜胡樂美姬,不亦樂乎。
楊勇徹底絕后了。云定興內心為此惴惴不安,他更加深刻的體會到帝王的絕情。他不時用右手拍打著自己的臉,來緩解內心的不安。
某天,云定興突然發現自己的右耳失聰了,他來到妙應草堂診治。他聽聞此處的醫師,醫術精湛,幾乎都是藥到病除。
孫思邈見來的病人是云定興,這種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小人,他內心便有些厭惡。孫思邈轉念一想,自己是一位醫者,不光是要給人治病,也要導人向善。
孫思邈帶他進入靜室,進行診治。等云定興坐定之后,孫思邈問道:“你得了何病?”云定興右耳完全聽不到,只能用左耳聽別人說話。他說道:“你不用問了,我突然右耳就失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知這個病可否醫治?”孫思邈道:“這個當然可以醫治,但你得告訴我,你失聰前的情況?”云定興道:“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說。”
孫思邈道:“我給你把下脈,看一下什么情況。”說著孫思邈就給他把起了脈,順便開啟了天眼,向他的右耳掃去,只見他右耳被淤血堵塞了處于缺血狀態,所以失聰了。”孫思邈把完脈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習慣?”云定興道:“不良習慣?好像并沒有,如果非得說有的話,就是最近喜歡拍打自己的右臉,以此緩解一下內心的焦慮。”孫思邈道:“可能正是因為你有這個壞習慣,導致你的右耳缺血失聰了。”
云定興道:“不會吧!這只是一個小動作,也會導致失聰,我拍的也不重啊?”孫思邈道:“拍打的重不重,你自己是不知道的。耳朵本來就是一個很脆弱的東西,你拍打自己的臉,一不小心就牽扯到耳朵,只要耳朵受到損傷,就可能失聰。你有什么焦慮排除不了,非得拍打自己的臉?”云定興道:“這個還真不好說,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感覺很壓抑,感覺內心很不舒服。很想拍打自己發泄一下。”
孫思邈道:“看來你不光耳朵有問題,心里也有問題。”云定興道:“我心里有什么問題?你不要瞎扯,我沒這方面的病,你給我扯出這么一個病來。”孫思邈道:“有的人之所以感到壓抑,是因為他們都活在虛偽中,如果一個人活得真實,是不可能感到內心壓抑的。”云定興笑道:“活在虛偽中,這不是人的正常狀態嗎?有幾個人,是活在真實中。不管男女哪個人不虛偽?我又何嘗不想活的真實,你以為我整天待在宮中,像只狗一樣搖尾乞憐,都是心甘情愿的嗎?皇宮中的人都瘋魔了,全部都是一些虛偽的人。”
孫思邈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內心過得苦,但天下的苦難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就不能看得開一點?”云定興道:“看開?看得開,我也想看開。”孫思邈道:“就算現實中,你不得不裝,不得不虛偽。但你的內心可以給別人,可以給自己,留一片凈土。讓內心保持純潔,那里至于得病。”
云定興道:“這談何容易。每個人都是很易受外界影響的,你說要保持內心純潔,就能保持內心純潔了?我覺得老天將人創造出來,就是不完美的,就是有缺陷的。”
孫思邈道:“有缺陷,不完美,這很正常。每個人都是有缺陷的,但亦是有優點的。人要學會揚長避短,正是這個道理,我們才能更好的活在這個世上。你不能執著于自己的短處,要執著于自己的長處。你不能執著于虛偽,而應該執著于生活中的那些真實。”云定興道:“好的,謝謝你這么耐心的開導我。”
孫思邈道:“至于你右耳失聰的問題,你只需用大蒜一瓣,中挖一孔,以巴豆一顆去皮膜,慢火將巴豆炮到極熟,放入蒜孔中,用新綿包著,塞入耳中,睡前取出,三次便愈。”云定興交過三十文診金,便高興的走出妙應草堂。他內心的壓抑,找人傾訴了,總算有所緩解。孫思邈看著他走遠,希望這次開導能讓他重新走上正途。
這時突然冒出一個小腦袋,在孫思邈眼前晃蕩,正是圣女。圣女問道:“你在看啥呢?”孫思邈道:“怎么又是你,你又來干嘛?”圣女道:“我想借你的醫書一觀可以嗎?”孫思邈道:“你這小女孩看得懂嗎?”圣女道:“你就別這么小氣嗎,我只借三天。借給我看三天,我就還給你。”孫思邈道:“我的醫書可多了。《小品方》《黃帝針經》《傷寒論》《素問》《黃帝明堂經》《神農本草經》,你想要借哪一部?”圣女道:“那就《神農本草經》。”
孫思邈便將那本書拿給她,并叮囑她記得三天后還。圣女道:“你放心,我肯定會還的,我就住在你隔壁這家漿洗店。這家店是我姐姐開的。”這時候苗爾蘭走過來說道:“小妹趕緊過來,你借本醫書還沒借好嗎?”苗爾蘭給孫思邈打招呼,說道:“孫醫師,真是麻煩你了,我這小妹,老是嚷著要學醫。我說她太小了,不適合學醫,隨便買本醫書給她看。她偏不要,說旁邊這位爺爺醫術高明,他的醫書肯定比買的好,我要向他借。我只好答應讓她來找你借,真是給你添麻煩啦!”
孫思邈道:“不麻煩,只是借本醫書而已,有什么麻煩?”苗爾蘭道:“借三天沒關系吧,會不會耽誤你的事?”孫思邈道:“沒關系,借一個月都行。這個小女孩是你妹妹?你可要將她看好了,她總是喜歡到處亂跑。”苗爾蘭笑道:“是啊,我妹妹就喜歡到處亂跑,我正為此頭疼呢!”孫思邈道:“小孩子頑皮一點是正常的,只要看緊一點就好了,注意別讓她跑丟了。”苗爾蘭道:“好的,我就不多打擾你給人看病。”說著她拉著圣女走入了漿洗店。
來到圣女的閨房。苗爾蘭道:“我說的沒錯吧!你只是想要看他的醫書而已,直接找他借就行了,不用搞得這么麻煩,像他這種裝清高裝大度的人,你只要走正規途徑,反而很容易得到。你走邪路的話,反而很難得到。應付怎樣的人,就要使用怎樣的方法。”圣女道:“水護法,看來你還挺有辦法的,像土護法就想不到什么好辦法。”苗爾蘭道:“她只是放不下面子而已?”黃精兒道:“誰說我放不下面子?孫道一他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