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此時的突厥情形大變,一日不同一日,越來越多的人支持咄吉世稱汗,為突厥新的大可汗。但有些歸附突厥的部落卻蠢蠢欲動,想要在這次權(quán)力變更中撈取好處。面對這種形勢,楊麗珠明白自己如果一直不表態(tài),就會陷入危險中。
楊麗珠偷偷來找朱雀護法。朱雀護法見她來了,便問道:“公主,你怎么來找我了,有什么事嗎?”楊麗珠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現(xiàn)在什么情況,你難道不知道?”朱雀道:“你什么情況,倒是跟我說說?”
楊麗珠道:“你……,你難道真的不清楚?”朱雀道:“就算我清楚,和你想要表達的也不同?。 睏铥愔榈溃骸笆雷訉ξ掖瓜讶撸珊箙s遲遲不歸,各部落首領(lǐng)卻是虎視眈眈?!?/p>
朱雀道:“公主,你不想成為犧牲品,就必須學會屈服。”楊麗珠道:“屈服,我如何屈服?”朱雀道:“咄吉世想娶你怎么能叫垂涎,你嫁給世子,這是必然的事,遲一天,早一天,不是一樣嗎?”楊麗珠道:“這怎么能行?”朱雀反問道:“這怎么不行?”
楊麗珠道:“那我的貞節(jié)呢?”朱雀道:“女人有貞節(jié),男人有貞節(jié)嗎?他們從來都只顧著向女人要貞節(jié),自己卻毫無貞節(jié),縱情聲色,淫樂無度。我們向男人要過貞節(jié)嗎?”
楊麗珠道:“就算不說貞節(jié),還有倫理呢?”朱雀道:“在突厥,你講什么倫理?在突厥男人眼里,女人就是可以繼承的財產(chǎn),一代一代繼承下去?!?/p>
楊麗珠道:“女人怎么這么卑微呢?”朱雀道:“女人并不卑微,卑微的是想法。是一些所謂的圣人傳播的思想,讓女人覺得自己卑微。他們男人想要我們女人怎樣,我們就要怎樣。所以我們女人才顯得卑微。”
楊麗珠道:“我們不這樣想,不這樣做,又能怎么辦?”朱雀道:“好的東西,就應該屬于所有人,憑什么讓少數(shù)人獨占?好的女人,就應該擁有更多的男人,憑什么要像深宮中的女人那樣,被一個男人一群一群的圈養(yǎng)起來?他們把你看成財富,你也可以把他們看成財富。等你掌控突厥的權(quán)力后,你就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了。”楊麗珠被朱雀的話震驚到了,回去后便反復思考這些話。
話說啟民可汗接到咄吉世寫來的信。信中說只要啟民愿意主動傳位給自己,就讓父汗和那個女人逍遙的過日子;如果不愿意主動傳位,他便會將安義公主還活著的消息,昭告天下,讓父汗背上欺君之罪,永遠不得安寧。
啟民可汗讀完這封信,氣的是青筋暴跳。他將信撕了個粉碎罵道:“好你個狼崽子,這是拿準了我的軟肋,想在自己身上任意踐踏。”
啟民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幾圈,想找人商量,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人可以商量了。國師穆爾瑪加索一去不返,看樣子是對自己失望透頂。他頹然坐在榻上心想:“小狼王長大了,就會驅(qū)逐老狼王??磥碜约捍_實老了,如果不按照這個逆子的提議去做,自己可能真會失去可賀敦?!?/p>
想到失去安義公主,啟民非??謶?,他已經(jīng)苦苦等待公主十年了,難道又要因此失去?啟民可汗提筆寫了一封回信,表明愿意傳位給他,并且要他向外宣布自己已經(jīng)病死,從此自己帶著安義公主,隱姓埋名過起普通人的生活。啟民隨信還寫了一張傳位遺書。
咄吉世收到這封信后,便大辦喪事,將那口金絲楠木棺材給埋了,至于里面裝的是什么,就無人知曉了。
楊麗珠也想通了,同意下嫁給咄吉世。咄吉世非常高興,心想這么好的一位公主,父汗就是不知道珍惜,天天陪伴一個死人,自己如今總算要如愿娶上公主了。他上書給楊廣請求尚公主。楊廣批準道:“依俗。”咄吉世成為新任突厥大可汗,娶義成公主,次年自號為始畢可汗。
話說穆爾瑪加索帶著十幾名教眾,在城西的一個小院聚居。穆爾瑪卡德道:“父親,我們不如先在這里建立一個祆教祠。在大隋我們還是有十幾座祆教祠的,教眾也有幾百?!蹦聽柆敿铀鞯溃骸澳峭回实膬汕Ф嗝瘫娫撛趺崔k?”穆爾瑪卡德道:“將他們都遷到大隋來,我看東京胡人也挺多的。我們以后就將總部設(shè)在東京?!蹦聽柆敿铀鞯溃骸叭绱艘埠?,那我們就行動吧!先找好建祠的地方,再派人去突厥收攏教眾?!?/p>
話說了塵真人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陳倉,所以圣女根本找不到他。他現(xiàn)在來到了北冥,要探一探隱藏在此地的秘境。
北冥又稱北海。它寬約上百里,長約一千三百里,水深約千米,有數(shù)百條河流流入這里。了塵真人在此尋找了三年,未找到彩都秘境。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這幾年的探查筆記,并未有所發(fā)現(xiàn),也許彩都早就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了塵真人決定南歸,他打算將這些筆記傳給孫思邈;如果孫思邈以后有興趣來尋找采都,也有一個參照。
夜里,孫思邈運用連心入夢,見到了師尊了塵真人。了塵道:“徒兒,你這法門不錯。為師只要入定前想想你,便能在夢中見到你?!睂O思邈道:“師尊,你想徒兒有何事?”了塵道:“為師即將從北冥返回。這次北冥之行并沒有什么收獲?!睂O思邈道:“師尊,你能平安歸來,這就是最大的收獲?!?/p>
了塵道:“我離開這幾年,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孫思邈道:“倒是沒發(fā)生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件關(guān)于你的小事。你三年前替一個叫李小孩的小女孩算命,她果然前不久病故,享年九歲,定格為永遠的小孩。其外祖母楊麗華為其舉行了盛大的葬禮。我曾經(jīng)出言提醒,但并沒有起到效果?!?/p>
了塵道:“人的命運并不是如此容易改變的。其實她是幸運的,不久她的祖母即將過世,緊接著她的父母也將慘死,兄弟姐妹無一生還。她現(xiàn)在過世,可謂是生前享盡榮華,死后風光大葬。這份殊榮當今皇上都不一定有?!睂O思邈道:“師尊,難道亂世真的要來了嗎?”了塵道:“我想你也有所猜測,楊廣不惜民力,肆意揮霍大隋積累的財富,這天下太平的景象,只能維持三年了?!?/p>
孫思邈從夢中出來,內(nèi)心遲遲不能釋懷,他希望大隋能夠出現(xiàn)轉(zhuǎn)機,中原經(jīng)歷了四百多年戰(zhàn)亂,好不容易才結(jié)束分裂,得以統(tǒng)一。如果真有天命應該早點讓楊廣結(jié)束生命,而不是李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