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的身體急速下墜,強烈的失重感攫住了她的心臟,仿佛連呼吸都被瞬間剝奪。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崖壁斜伸出一棵虬勁的松樹,茂密的枝椏猛地攔腰截住了她下墜的身軀!
"咔嚓"的斷裂聲與劇痛同時襲來,她眼前一黑,卻憑著求生本能死死攥住了手邊的枝條。
"如意——!"
白玉泉的嘶吼撕裂了風雨,他整個人幾乎撲出崖外,右手如鐵鉗般精準扣住了她鮮血淋漓的手腕。
幾乎在他出手的同時,曲毅已閃至崖邊。
"少爺!"
他低吼著扎穩馬步,一手扣緊巖縫,另一手死死攥住白玉泉的腰帶,手臂青筋暴起,在懸崖邊筑起最堅固的生命防線。
崖風裹著碎石抽打在梁爽臉上。
她懸在半空,感受著白玉泉掌心的鮮血混著雨水,沿著交握的手臂蜿蜒而下,溫熱與冰冷在肌膚上交織。
堅持住……
白玉泉的聲音破碎不堪,受傷的左臂承受著兩人重量,每一次發力都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他雙目赤紅,雨水混著淚水從扭曲的臉龐滑落,抓緊我,我絕不會放手……
曲毅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力竭,立即調整姿勢,將全身重量后仰,用腰腹核心的力量為兩人提供更穩固的支撐。
"一起用力!"他的聲音在風雨中格外沉穩,"我數三二一!"
三人正要發力之際——
本已準備撤離的冥燈透過車窗,瞥見了掛在崖邊、即將獲救的兩人。
銀質面具下閃過一絲極度不耐煩的戾氣,他猛地踩下油門!
越野車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調轉車頭對準崖邊沖來。
"當心!!"
曲毅的嘶吼劃破雨幕。
他全身肌肉緊繃,卻因支撐著崖邊的兩人而無法移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影逼近。
而白玉泉,他甚至沒有回頭。
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音、曲毅的警告、死亡的呼嘯——這一切仿佛都與他無關。
他的世界只剩下掌中這只冰冷的手,只剩下梁爽蒼白的臉。
刺目的車燈如利劍般刺來,將梁爽慘白的臉照得一片死寂。
在那一瞬間,她仿佛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那么近,那么真實。
"不。。。不。。。"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絕望如潮水般淹沒了理智,"放手!你快放手啊!"
淚水混著雨水模糊了視線,她發瘋般去掰白玉泉緊箍在她腕間的手指,指甲在他手背上劃出深深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