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的手指死死扣住通風管邊緣,金屬的冰冷觸感透過手套傳來。
她屏住呼吸,透過通風口的金屬格柵,將鏡頭對準下方那個燈火通明的實驗室。
這是一個標準生物實驗室級別的空間,白色瓷磚墻面反射著刺眼的冷光,中央整齊排列著六個透明隔離艙,每個艙內都囚禁著一個活生生的人。
最左側的三號艙里,一個男人正在上演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自殘表演。
他赤裸的上身布滿縱橫交錯的抓痕,有些深可見骨,暗紅的血肉外翻著。
他機械地用頭撞擊著強化玻璃,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頭骨碎裂般的悶響。
前額已經血肉模糊,森白的額骨隱約可見,他卻像感受不到疼痛般。
他的嘴角掛著泡沫狀的唾液,咧開一個癲狂的笑容,充血的眼球幾乎要擠出眼眶,瞳孔擴散到駭人的程度。
“咚——咚——”
沉悶的撞擊聲在實驗室里回蕩,像喪鐘般敲擊著梁爽的神經。
“他媽的好不容易給你們搞來這些實驗體,你們就給我搞成這個鬼樣子!”
櫻子尖銳的嗓音刺破空氣,她踩著高跟鞋在實驗室里來回踱步,精致的妝容掩蓋不住扭曲的表情。
她突然抓起一個燒杯砸向最近的研究員。
玻璃碎片在那人臉上劃出一道血痕,他卻不敢擦拭,只是瑟縮著低下頭。
梁爽的胃部一陣絞痛,她死死咬住后槽牙,直到牙齦滲血,用疼痛強迫自己穩住顫抖的雙手。
攝像機鏡頭必須保持穩定,這些畫面都是關鍵證據。
鏡頭里,白大褂顫抖著按下控制臺上的按鈕:“第11號實驗體,注射仿制SF-L-7號配方。”
隔離艙上方的機械臂緩緩伸出,銀色的注射器在冷光下泛著寒光。
針頭精準刺入男子的頸靜脈,淡藍色液體被緩緩推入血管。
梁爽能清晰看到男子頸部暴起的青筋,看到針管中逐漸減少的藥液。
起初沒有任何反應。實驗室里靜得可怕,只有儀器發出的規律"滴滴"聲。
然后在精確的第13秒,男子突然停止撞墻,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他的瞳孔擴張到幾乎填滿整個眼眶,黑色的瞳仁吞噬了眼白,嘴角咧開到不自然的程度,露出森白的牙齒。
“我。。。。。。我看見了。。。。。。”男子的聲音通過艙內麥克風傳來,扭曲而亢奮,“天空。。。。。。不,是云層上面!我在飛!”他開始瘋狂揮舞手臂,就像鳥類拍打翅膀,指甲在玻璃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音。
梁爽的攝像機忠實記錄著一切,這就是“小飛龍”的名字由來——強烈的飛翔幻覺。
雖然這些畫面她曾在樊月身上看到過,但再一次目睹的沖擊力仍然遠超想象。
但接下來的發展更加駭人:男子突然用指甲撕扯自己的胸口,鮮血順著蒼白的皮膚流下,他卻渾然不覺:“羽毛。。。。。。要長出羽毛才能飛得更高。。。。。。”他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撕開一道道血痕,仿佛真的在尋找隱藏在皮膚下的羽毛。
“記錄:7號配方致幻效果達標,但自殘傾向比原版更強。”負責記錄的研究員聲音透里著失望,仿佛只是在評價一道失敗的菜肴,“生理指標顯示多巴胺分泌量仍不足原版的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