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混著雨水模糊了視線,她發(fā)瘋般去掰白玉泉緊箍在她腕間的手指,指甲在他手背上劃出深深的血痕。
"求你了。。。不要管我。。。你們快走啊!"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撕裂的心口掏出來的,帶著血淋淋的痛楚。
她寧可獨自墜入深淵,也不要看著他們在自己眼前死去。
"不!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白玉泉從喉間擠出一聲破碎的嘶吼,瞳孔里溢滿恐懼與絕望。
他的雙臂就在此刻爆發(fā)出駭人的力量,十指如鐵鉗般死死扣住梁爽的手腕,仿佛要將自己的骨血與她融為一體。
他突然抬起猩紅的雙眼,雨水混著血水從額角滑落,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你要是敢放手,我立馬就跟著你跳下去!"
梁爽渾身一顫,所有的掙扎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她哽咽著,任由他緊緊地抓住自己的手腕。
就在她閉上雙眼的剎那,冥燈的越野車已咆哮著沖至眼前!
刺目的車燈將三人完全吞沒,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然而,就在保險杠即將觸及他們的前一瞬——一點猩紅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冥燈眉心。
紅外射線如同地獄使者的名帖,穩(wěn)穩(wěn)釘在他額心。
刺耳的剎車聲撕裂空氣,整輛車劇烈一震,車內(nèi)人員被慣性狠狠甩向前方。
副駕駛座的手下額頭重重撞上擋風(fēng)玻璃,后座的手下更是卡進了前座椅縫中。
透過面具,能看見冥燈瞳孔劇烈收縮——那是野獸被更強大的掠食者盯住時的本能戰(zhàn)栗。
他陰鷙的目光如淬毒的利箭射向遠處山坡。
風(fēng)雨中,一個黑色斗篷身影靜立如山。
寬大的斗篷在狂風(fēng)中獵獵作響,卻絲毫不影響他持槍的姿勢。
斗篷的兜帽深深垂下,將他大半張臉都掩藏在濃重的陰影之中。
即便借著偶爾劃破夜空的閃電光芒,也只能勉強窺見一個冷硬的下頜線條,而他的具體容貌、年齡、乃至神情,都如同籠罩在一層無法穿透的迷霧里,令人無從分辨。
他手中的狙擊槍仿佛與血肉融為一體,在暴雨中紋絲不動,猶如死神的權(quán)杖。
槍管上的雨水分秒間便凝結(jié)成霜,在夜色中泛著幽幽寒光。
那道紅色激光精準地釘在冥燈眉心,像地獄的印記般灼熱。
他微微搖頭。
沒有言語,沒有聲響。
可那個簡單的動作里卻帶著神明般的漠然,仿佛在提醒冥燈——你的生死,從來都不由你決定。
冥燈攥著方向盤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冷汗第一次浸透了面具下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