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段憂銘宛頂著一對碩大得熊貓眼,晃晃悠悠、半死不活地來到了學(xué)校。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鈴聲響起,段憂銘像是屁股底下裝了彈簧似的,迫不及待地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準(zhǔn)備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地方。
就在他剛剛站起身來的時候,衣領(lǐng)卻突然被一只強(qiáng)有力的手狠狠地扯住了。
由于這股力量來得太過突然,段憂銘猝不及防之下,踉蹌著向后倒退了好幾步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腳跟。
他有些惱怒地回過頭去,只見他們系那位平日里不茍言笑的教授正陰沉著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死死地瞪著他。
面對這樣的情形,段憂銘心中雖然萬般不情愿,但也知道此時反抗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乖乖地跟隨著教授朝著辦公室走去。
當(dāng)兩人走進(jìn)辦公室時,里面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
見狀,倒也不客氣,隨意地找了一處空位便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翹起二郎腿,擺出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p>
“老頭,有什么事趕緊說吧,我一會兒還有急事呢!”段憂銘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
站在一旁的李宗樹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聽到段憂銘如此不敬的話語,不由得白了他一眼,然后緩緩開口說道:“你呀,整天就只知道瞎玩,有那閑工夫,你還不如把你那篇論文好好修改修改。瞅瞅你寫的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兒啊?簡直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拼湊物!”
話音未落,段憂銘已經(jīng)在對方即將展開長篇大論的說教之前迅速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二話不說就伸手去拉辦公室的門,想要趁機(jī)溜走。
可惜,他的這點(diǎn)小心思早就被李宗樹給看穿了,后者沒好氣地喝止道:“站住!我說你兩句怎么就這么不樂意聽啦?”
李宗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右手捋了捋下巴上那幾縷稀疏的胡須,隨后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緊接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語重心長地對段憂銘說道:“我女兒,下個星期六回來,她和你年齡相仿,性子也活潑,我想著你們兩認(rèn)識認(rèn)識,都多大了,連個對象都沒有。”
“這回改迂回戰(zhàn)術(shù)了?”段憂銘靠在門邊挑眉
“我不去。”
李宗樹哼了一聲:“為啥?你前幾天不還說入夜寂寞空虛冷嗎?”
這茬是繞不過去了,。
段憂銘低頭思索片刻,隨即嚴(yán)肅開口:“我是同性戀。”
“噗……咳咳咳”正喝茶的人一口全噴了出來,震驚的瞪大眼睛,手指著段憂銘你你你了半天
段憂銘攤手,趕在李宗樹抄起茶杯扔過來之前跑出門外
“再見!老李頭,我先走了!”
見人忙不迭的跑走,李宗樹坐在椅子上,半晌沒回過神,許久之后才緩緩放下手
“造孽啊……!”
“……”
段憂銘腳步輕快,兩三步便迅速竄出教學(xué)樓。此刻,他的心情好得如同春日里綻放的花朵一般,不由自主地輕聲哼著小曲兒。不知為何,總感覺今天所有的事情都異常順利。
就連住在隔壁房子里、朝著他狂吠的那只討厭的泰迪,今日看起來也變得眉清目秀起來。
段憂銘忍不住停下腳步,走到小泰迪面前蹲下身子,嘴里發(fā)出“嘬嘬嘬嘬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