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已過,春風和煦,正是繁花盛開的盛春時節。
在護國寺的后山,暮禹依舊一節一節掃著階梯,此時兩個從宮里來的大監走到了他的身后。
暮禹轉過身看見他們:“二位這是?”
大監道:“請公子隨我們來。”
暮禹放下了掃帚跟隨他們離開后山,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往宮里走,入了宮停在外宮,隨后跟隨大監下車。
穿過宮門又走過長廊,一路走到了延福殿。
延和帝此時坐在榻椅上,裹著毯子。
大監帶著暮禹走進寢殿內間,檀香彌漫,暮禹行大禮:“參見陛下。”
屏退左右,延和帝讓他入座。
暮禹謝恩入座,頷首低眉道:“多謝陛下。”
延和帝打量著他:“你看著有些瘦弱。”
暮禹道:“小人自幼體弱。”
延和帝道:“你著實不易。”
暮禹道:“小人得陛下垂憐,深感隆恩。”
延和帝的手邊有一份卷宗,這份卷宗便是元澂找出來之后交給元泌的那一份,事關二十年多年前的案子。
只是這個案子就算是重新審理,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足以翻案,時過境遷只能被深埋在過去里。
延和帝道:“他們有心查此事,可惜二十年過去已無跡可循,也難以恢復你作為宗親的身份。”
暮禹原本姓元,是與元泌、元澂同一輩的元氏子弟。
但是出生的時候也來不及取個名字,全家上上下下就已經被滅門。
襁褓之中活下來的暮禹,沒有原本的名字。
“小的明白。”暮禹道。
延和帝道:“若說起二十年多前的事情,朕雖然不是兇手,但也毫無作為難辭其咎。但你既然活下來,往后便該好好活著。”
張皇后已經軟禁,暮禹不會再有性命之憂:“小的明白。”
延和帝道:“逃亡二十多年也是苦了你,往后便是自由身,對于帝王家而言最珍貴莫過于自由兩字。只是你心中可有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