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林業(yè)半推半請地將宮長安領(lǐng)到自己的桌子旁,殷勤地請宮長安坐到桌前的主位上。
宮長安神色平靜地看著林業(yè)這一番熱絡(luò)的表演,目光中隱隱透著幾分審視。
若換作之前那個天真的自己,看到林業(yè)如此熱情的模樣,必定會滿心歡喜,不假思索地認(rèn)為林業(yè)是真心實意地對自己熱絡(luò),還示作為自己的兄弟。
可如今,看著林業(yè)那過分熱情的笑容、那刻意表現(xiàn)出的急切動作,他只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靜靜地配合著林業(yè),想看看對方究竟意欲何為。
他記得出事那天就是和林業(yè)來尋歡,也是林業(yè)要結(jié)交女扮男裝的夏合寧,這一切要是沒有點蹊蹺,他是打死都不愿意相信的。
就在宮長安陷入沉思之時,林業(yè)身旁一人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了,語氣中帶著幾分陰陽怪氣:“世子殿下可是好手段,天牢里面都能隨意進(jìn)出,裴某佩服。”
說罷,他輕輕拍了幾下手,那掌聲在嘈雜的花滿樓中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對宮長安的一種刻意嘲諷。
此人正是裴杰,吏部侍郎之子,他身著一件暗灰色的長袍,面上帶著幾分尖酸刻薄之色,眼神中滿是憤恨與挑釁。
這掌聲引得周圍一些人的目光紛紛投來,帶著好奇與探究。
頓時,整個花滿樓仿佛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眾人交頭接耳,議論聲此起彼伏。
畢竟宮長安的名頭實在太大了,在這繁華熱鬧、臥虎藏龍的皇都之中,上至達(dá)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幾乎無人不識這位世子殿下。
他的身世背景本就足夠引人注目,加之平日里行事風(fēng)格做派,一舉一動,皆能成為百姓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談資。
“那是并肩王世子,他果然被釋放了?!币粋€穿著粗布麻衣的小個子男人,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地對身旁的同伴說道,那語氣中夾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好奇。
“這個人渣,又出來禍害人了?!币粋€面容消瘦,眉頭緊皺的中年男子,忍不住低聲咒罵道,眼中滿是厭惡與不屑。
他似乎對宮長安有著極深的成見,話語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憎惡之情。
“噓!小聲點!”站在中年男子旁邊的一位男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惶恐,警惕地環(huán)顧著四周,仿佛生怕被宮長安或者其他人聽到。
畢竟在這皇都,得罪世子殿下可不是一件小事,哪怕只是一句無心之言,都可能招來意想不到的災(zāi)禍。
“怕什么,并肩王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并肩王了,他宮長安也不是之前的世子殿下了。”一旁的男子連忙神色緊張地用手輕輕捂住他的嘴。
一時間,周圍人的議論紛紛,但都不自覺地壓低了音量,只敢用極小的聲音,偷偷議論著宮長安。
這時,林業(yè)趕忙笑著打圓場,伸手輕輕搭在裴某的手臂上,眼神帶著一絲警告,嘴上卻依舊溫和地說道:“裴兄,此時不提也罷,難得世子殿下今日重新到來,咱們今日只管玩樂?!?/p>
說著,林業(yè)又轉(zhuǎn)頭面向?qū)m長安,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仿佛剛剛裴某的挑釁從未發(fā)生過一般,“世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別往心里去,今日咱們就好好放松放松,這花滿樓新來了幾位姑娘,才藝那叫一個了得?!痹噲D用這看似熱絡(luò)的話語,將剛剛那劍拔弩張的氣氛給緩和下來。
可是宮長安卻不買賬,起身一巴掌甩出。
啪!
一聲脆響,只見裴杰那瘦弱的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在這股巨大的力量沖擊下,直接被扇翻在地。
他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濺起些許灰塵,周圍的桌椅也跟著一陣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