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處溫看著“耶律大石”的尸體,也是有些感慨,這也是一代忠良之臣,居然救這么死了。李處溫吩咐道:“把尸體裝車,給那些叛匪送去。”
栓子和蕭奉先知道死的是耶律永,因此他們不想多生是非,不斷催促商隊離開。但是這些戰俘就是不斷哭泣,他們的哭泣以來了更多的人的圍觀和哭泣。商隊幾乎寸步難行。
正在栓子著急的時候,李處溫帶著幾十個鮮衣怒馬的御林軍攔住了去路。栓子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一邊暗示伙計們準備廝殺,一邊陪著笑臉的走了過去。
李處溫一臉怒色,道:“爾等為何還不速速離去?”
栓子見李處溫并不是來攔阻自己,心中略微安心,他道:“這些奴隸一只在哭泣,他們說的契丹話我也聽不太明白,好像是要見一個叫什么‘林牙’的。給大人們添麻煩了。”
李處溫道:“什么狗屁‘林牙’,他們要見的是這個人,我給帶來了。”說著,一指躺在平板車上的“耶律大石”的尸體。
栓子不知道如何應答,他不確定李處溫是否看穿了他和蕭奉先設下的偷梁換柱之計。李處溫見栓子并沒有答話,他催馬來到了戰俘的面前,道:“爾等犯上作亂,本應該全部斬首。如今皇帝陛下宅心仁厚,赦免了爾等的罪過。爾等還不知足,在這里鬧事,難道懷疑天子的刀不快嗎?”
那些戰俘雖然昨天吃了一點點糧食,但是還是非常虛弱的。他們幾乎很難站立起來,幾個體力還算不錯的戰俘掙扎著從栓子商隊的四輪馬車上占了起來。其中一個戰俘哭泣道:“我等是大石林牙的親軍,這一去漢地,斷無回還之理,只是想見大石林牙一面。”
李處溫撇著嘴道:“耶律大石犯上作亂,理應誅殺其九族!還是皇帝陛下仁慈,本來已經赦免了他道罪行。但是耶律大石自覺罪孽深重,昨晚已經自盡謝罪了。”
說著,李處溫一指那個尸體,道:“這就是他的尸體,送給爾等。你們找個地方給他葬了吧,也了卻了你們的心愿。”
李處溫本來以為耶律大石的尸體一出現,這些俘虜會哭的更加厲害了。因此他暗中指示跟過來的御林軍,如果俘虜鬧起來,救給他們一頓鞭子。
沒想到這些耶律大石的親軍看到他的“尸體”后竟然止住了哭聲,他們相互攙扶著從車上艱難的爬了下來。這些戰俘默默的圍繞著“耶律大石”大石的尸體轉了兩圈,由幾個體力還算比較好的士兵拉起了車,這200多人努力的推著這輛平板車,悲壯的向金山大營外走去。
那些俘虜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氣和憤怒,讓李處溫恐懼。那個黃門官本想用鞭子抽打那些戰俘一頓,但是他把鞭子高高的舉起,始終沒有敢落下……
一股涼意從李處溫的腳底板一直沖向的腦門子,他感覺這些饑腸轆轆走路都困難的士兵心中有著一股怒氣,這種怒氣也許有一天可以化成一股可怕的力量,一種可以殺死自己的力量。他沒想到,耶律大石死了還有那么大的威信。他必須殺死這些士兵,永訣后患。
想到此處,他一撥戰馬直奔天祚帝的大帳而來。天祚帝見李處溫慌慌張張闖入大帳,心中一驚,以為出了什么大事,于是問道:“愛卿如此失儀,是何道理?”
李處溫下跪道:“啟稟陛下,那些叛軍得到了陛下的赦免,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出言不遜,有謀反之意。還請陛下下旨,斬草除根的好。”
天祚帝有些猶豫道:“這些士兵不過200人,已經賞賜給了商隊。朕金口玉言豈能更改。”
李處溫總覺不對勁,剛要再勸,那個黃門官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跪在地上向天祚帝報道:“陛下,那些叛軍,太……太可怕了。”
天祚帝問道:“胡說,一群饑腸轆轆的士兵,能有什么可怕。”
其實黃門官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恐懼,反正他就是覺得這些士兵特別的可怕。他戰戰兢兢的說道:“放走這幫丘八,只怕日后必反。”
天祚帝見他二人都說這些俘虜要造反,于是皺眉下旨道:“郭藥師,汝即可帶領200怨軍追上去,將這些叛軍就地正法。”
郭藥師剛剛要接旨,李處溫搶著道:“陛下,微臣親自帶隊前往。”
天祚帝點了點頭,李處溫隨即轉身點兵去了。
天祚帝看著李處溫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道:“以后只怕不會有商隊再來夾山了。”
栓子的商隊離開了夾山大營10多里,蕭奉先站了出來。他突然叫停了隊伍,跳到了高出對著戰俘們,說道:“兄弟們,你們看看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