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西軍上下都是喜氣洋洋的,各路整編的西軍也都放假一天。種師道在經略府大排筵宴,第一是自己畢竟受封成為了平西侯,自然要與民同樂一番。另外就是正是收折賽花為義女。
張擇端為翰林院編修,其實在宋朝的官制中是一個閑職,主要負責編修前朝史記和朝廷起草各種文件,因為這類官員沒有什么實權,所以在朝廷中屬于比較清貧的官員。別的翰林院編修由于能夠起草各種文書,所以可以提前知道一些信息,有些頭腦靈活的就會利用這個賺錢,偏偏張擇端不會。作為朝廷的欽差到地方上頒旨,自然地方是少不了上貢,但是張擇端也不收取。
這次王定六請他主持種師道收義女的儀式,張擇端自然高興,但是當王定六給他“禮儀”紅包的時候他還是拒絕了。種師道的收義女的大禮進行了整整一天,到了旁晚,種師道在自己的書房,設宴款待張擇端。
張擇端好書畫,更好飲酒,還好養狗。東京醉仙居的五糧液是他的最愛,可是那里的五糧液售價奇高,最為東京清水衙門的京官也不是他能夠經常消費的起的。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這個五糧液是用種師道發明的酒精調制的,價格極其昂貴。今天到了種師道的私家宴會上,張擇端早就想痛飲一場了。
這桌家宴只有種師道、種師中和折賽花三人陪著張擇端,這也讓張擇端感覺非常榮幸。
種師道對張擇端道:“這次本爵收義女的儀式,由欽差大人親自主持可是增光不少啊。來,閨女給張大人倒酒?!?/p>
折賽花道:“是,父親。”說罷,就站起來給張擇端等人斟酒。
張擇端謙讓道:“那里,那里,能給侯爺主持典禮也是下官的榮幸?!?/p>
種師道端起酒杯跟張擇端道:“請大人滿飲此杯!”
張擇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只覺得有一團火焰從喉嚨里直接灌到了肚子里。他一點準備都沒有,不由得“啊”了一聲,隨即他覺得四肢百骸都是暖洋洋的,有著一種說不出來舒服。
張擇端不由得贊道:“這個是什么酒,如此強烈,這居然比五糧液還要性烈。”
種師道笑道:“這也是用酒精調制的酒,只是這西北的水與江南的水不一樣,怎么樣也調不出五糧液的那種綿香醇厚,就是有一股子烈酒味?!?/p>
張擇端道:“這個酒喚做何名?”
種師道回道:“這個酒只剛剛調配出來,只是在西軍內應用。由于這個酒性淳烈,倒在馬刀上都可以點燃,所以西軍將士們稱它為燒刀子。今日正好長大人在,就給這個酒起個名字吧?!?/p>
張擇端這種文人平日里就是喜歡留個虛名,這個事情他自然愿意。于是說道:“如此下官就獻丑了?!闭f罷就閉目想了起來。想了一會兒張擇端道:“既然此酒產于永興軍路,酒又是如此淳烈,不如叫‘永興淳’,也祝侯爺家族興旺,福壽綿長。”
種師道等三人對視了一眼,齊聲道:“好名字。”
種師道笑道:“本爵原本也是文官,只是在這軍中待久了,雙手總是我刀劍,很少握筆了。張大人翰林出身,號稱書畫雙絕,還請張大人為此酒留下墨寶吧。”
張擇端自然高興,他站起身來,道:“那下官就當仁不讓了?”
種師道把張擇端請到了書桌錢,折賽花親自給鋪好了紙,研好墨,然后用一塊碧綠的玻璃鎮紙壓平了紙,然后笑著對張擇端道:“張大人,請?!?/p>
張擇端用筆舔飽了墨,剛要下筆,他被眼前的這個玻璃鎮紙驚呆了。這個玻璃鎮紙正是西軍造辦處剛剛研制出來的彩色玻璃制作的,玻璃制品剛剛在東京流行,那是珍貴無比。這個彩色玻璃剛剛研制成功,也剛剛上市販賣,所以更是珍貴。那王定六就用一對玻璃手鐲做見面禮,認識了李師師。
張擇端從來沒有見過這絢麗奪目,巧奪天工的玻璃鎮紙,一時間竟然忘了寫字。眼看著毛筆上的墨跡快要滴到了紙上了。如果墨滴到了紙上,這成為“沾卷”,對于讀書人來說那是大忌。
種師道見此情景輕輕的“咳”一聲,道:“張大人,請?!?/p>
張澤端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心中暗叫了一聲“慚愧”,于是下筆寫下了“永興淳”3個字。種師道等三人自然對著這3個字稱贊了一番,但是張擇端完全沒有聽進去,他的全部心思已經全都放在了這個玻璃鎮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