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至,景合宮百花齊放,殿內擺滿了皇帝御賜的各種珍玩擺件,可謂是煥然一新,紗帳輕拂,一室幽香。
葉如棠才出了月子,尚未完全恢復元氣,臉上卻已有了些顏色,不似從前那般蒼白。
她倚著軟榻,手中把玩著一只玉雕獅子狗。
那獅子狗不過巴掌大小,白玉雕成,鼻翼微塌,神情滑稽,正是當年她初入景和宮時,溫婉凝所賜。
如今,景和宮中的舊物皆換了個遍,唯有這只獅子狗,被她留下了。
她低頭望著這只玉狗,緩緩用指腹摩挲它圓滾滾的腦袋。
溫婉凝雖已被打入冷宮,但溫家尚有溫若昭仍在后宮。
從溫若昭施苦肉計讓溫婉凝得以解除禁足,又在溫婉凝得意忘形之際,知道要明哲保身,在風波中全身而退,這個溫若昭,比她的姐姐竟是又穩上了幾分。
死灰最易復燃,萬不可掉以輕心。
“皇上駕到!”
葉如棠將玉狗輕輕置于幾上。
皇帝大步走入,身姿筆直,面上雖無明顯的笑意,卻能看得出幾分刻意收斂的柔和。
“今日身子可好?朕來得不是時候?”皇帝笑著問她。
自她小產后,皇帝便免了她的行禮,因此見到沈長昭走進來,她也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陛下金安。“便不再開口了。
一團熟悉的白影便自她腳邊鉆出,正是雪貍。
一團酥雪般的小貓走到皇帝的腳邊,在他的腿上蹭來蹭去。
沈長昭俯身將它抱起,輕輕放進葉如棠懷中,微微一笑,“你看它,如今胖得朕都快抱不動了。”
雪貍在葉如棠的懷中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臥了下來,發出懶洋洋的“喵嗚”聲,親昵至極。
葉如棠抱著她,輕輕撫摸著它的后背。
沈長昭看著她,本沒有期望能得到什么答復,沒成想,耳邊卻傳來她軟軟的聲音,“是陛下賜的魚干好,雪貍才吃成了雪球。”
沈長昭驚喜萬分地抬頭看著她,竟是,肯同朕玩笑了?
葉如棠卻仍又低頭不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