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安抬腕看了眼歐米茄表:8點50。
"天不早了,今晚先這樣吧。"
閆紅瞥見他的名表,眼中閃過一絲驚羨。聽到撤離的指令,她失落地轉身下樓。
田平安摩挲著表盤暗自得意,跟在她身后打量那個挽得一絲不茍的發髻,以及發梢間若隱若現的白皙脖頸。
這小媳婦倒挺負責,發現上司異常還知道找警察。
如今這么有擔當的職工可不多了。
走到樓下,田平安拉開桑塔納車門:
"你怎么來的?需要送一程嗎?"
"不勞您費心,"閆紅連連擺手,指向車棚,"我騎自行車來的。"
目送她推著二八大杠走出小區,田平安緩緩驅車跟在后方。
車燈映照下,她嬌小的身軀伏在車座上,牛仔褲包裹的臀線隨著蹬車動作起伏,像只振翅的蝴蝶。
他在心里嘖了一聲,直到岔路口才調轉方向。
后視鏡里,那點鵝黃色的身影漸漸融進夜色。
田平安重新插上警燈電源開關,紅白光芒瞬間撕裂夜幕。
桑塔納在空曠的街道上疾馳,引擎的轟鳴聲攪亂了秋夜的寧靜。
車輪碾過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但他的心思卻全在剛才那扇拉著半片窗簾的窗戶上。
那只孤零零的紅色絨面拖鞋,像根刺一樣扎在他心里。
潔癖的羅慧琳絕不可能讓一只拖鞋那樣丟在窗下——這太反常了。
他猛地一打方向盤,將車靠在路邊。
不能再等了,必須采取行動,搬救兵。
他抓起副駕駛座上的大哥大,熟練地按下劉婷婷家的號碼。
聽筒里傳來幾聲漫長的忙音,就在他以為沒人接聽時,電話被接起了,背景里隱約有小孩的讀書聲。
“喂?”
是劉婷婷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大師兄,是我。”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穩,“有件事得跟你匯報一下。我剛才去了博士小區羅慧琳家,情況有點不對勁。”
他詳細描述了閆紅的求助、半開的窗簾,以及那只位置詭異的拖鞋,并強調了對羅慧琳嚴謹生活習慣的了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只能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大概是劉婷婷放下了孩子的作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