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姨娘讓人套了馬車坐著車朝著老翰林家里行去。
蕭姨娘如今只想安生的過日子,若是小豆子能成才,她就想法子也要供他科舉,若是不成,趁早熄了心思,隨著大哥兒做事,現在生意上每年都給蕭姨娘分銀子,蕭姨娘都攢了起來不敢隨意花銷了去。
心里想著若是將來陵容能生下皇子,日后小豆子也有了差事,不管是皇子府上什么差事,總歸是靠著陵容過活。
因此她自然看得清形勢,等烏蘇里嬤嬤一來,她就交了差事出來,每日里看著孩子讀書寫字,侍奉安母,因安母吃不慣這京里的吃食,蕭姨娘每日里親自下廚,安母勸了幾回,可蕭姨娘仍舊每日里打點著吃食。
路上想著心事,只覺得時間過得快,沒一會就到了翰林宅子,她到角門上叫門,沒一會安元之出來。
聽說是蕭姨娘來了,安元之只當是家里出了事兒,焦急跑了出來,見蕭姨娘臉上帶著笑,這才放心下來。
蕭姨娘當先和他說了這事兒:“大哥兒,皇上隆恩,給咱家抬了旗,如今是鑲白旗了。”
老翰林有些不放心跟了出來,只聽到鑲白旗,又聽元之問:“鑲白旗?”
“抬旗?”
“咱家不是入了漢軍旗?”
老翰林聽了心里一驚,立馬快走了幾步,元之和蕭姨娘聽見動靜,回頭一看就見老翰林健步如飛過來,蕭姨娘有些發愣,不過老翰林上了些年紀,男女大防上倒是不這么緊了,蕭姨娘趕緊給他行了個禮。
“長青,你家抬了旗?”
元之到了京城,拜了這老翰林,他給起了個字叫長青。
此刻他也有些迷糊說道:“弟子家從前在漢軍旗,這弟子卻是不清楚。”
見二人看蕭姨娘,她趕緊說道:“剛今兒的事兒,娘娘陪太后在園子里小住,也是皇上恩典,特意抬了咱們家到鑲白旗。”
老翰林卻是激動起來:“竟是鑲白旗!”
見元之糊涂,老翰林心急說道:“鑲白旗可是皇上當雍親王時候掌管的,如今正是莊親王管著,你家既然到了鑲白旗,快快準備,老夫陪你去莊親王府上拜會。”
“這滿八旗規矩重,旗主子位高權重,若有什么差遣,旗人也得在面前聽候差遣。”
“莊親王本是皇上十六弟,當年老莊親王絕嗣,皇上點了他過繼給莊親王,如今掌管了旗務,更是顯貴了不少,既然有了消息,還是先去莊親王府上一趟才好,若不然怕是要被人挑理,再說你如今既然入了滿八旗,日后當官就比旁人便利不少,雖然莊親王不似怡親王那樣掌管朝廷事務,可到底是皇上信重的臣弟,萬萬不可失了恭敬。”
說著老翰林又看看元之的衣裳,這身卻正好是表小姐給做的針線,料子看著還成,老翰林又想了想說:“快回去拿些你近日做的文章,莊親王喜愛鼻煙壺,正好老夫還藏著一套,拿這個當拜禮正好。”
元之有些不好意思:“哪能勞煩您?”
老翰林聽了佯裝惱怒說道:“老夫無兒無女,只一個年齡尚幼的孫女,你要是有良心,等老夫百年之后逢年過節能上一炷香,老頭子我也不算是孤魂野鬼。”
蕭姨娘還是頭一回聽說老翰林的事兒,她只知道這老翰林命硬,妻兒都生病沒了,留下他一個老鰥夫,現在聽了這話,分明是看重元之的才學,這才動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