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什么話!”
林清玄幾乎是本能地一步跨上前去,將邢宇橙牢牢地護在了自己的身后。他眉頭緊皺。
溫薄那原本冰冷且毫無溫度的視線緩緩移動到了這位挺身而出的青年身上。目光如同兩道銳利的劍一般,上下打量著林清玄以及站在他身旁的周栗,突然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哦?原來是你們啊,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年從我的手掌心逃走的那些‘貨物’。”
“嗯……讓我好好猜猜看,為什么這么久以來一直都沒有能夠追查到你們的下落呢。。。。。。”
溫薄一邊說著,一邊故意裝出一副苦思冥想、十分困惑不解的模樣。然而就在下一秒鐘,他卻又好像突然之間恍然大悟似的:“瞧我這記性,差點就給忘記了,像你們這樣出身名門望族的少爺小姐們,身邊自然是有著最為嚴密周全的安保措施!”
說到這里的時候,溫薄臉上的笑容愈發顯得猙獰可怖起來,只見他略微停頓了一下之后,緊接著便用一種極低沉的嗓音喃喃自語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為什么呢。。。。。。為什么有些人自打一出生開始,就已經站在了別人哪怕終其一生拼盡全力去追求也永遠無法企及的巔峰之上;而另外那些人,卻只能夠終日在社會底層的塵埃之中摸爬滾打、庸庸碌碌地度過自己平凡無奇的一輩子。。。。。。”
溫薄就這樣自顧自地念叨著,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甚至幾近微不可聞。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繼續沉浸在這種自我糾結當中時,他卻突然毫無征兆地閉上了嘴巴,整個人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瞬間清醒過來。
他慢慢地重新抬起頭來,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直直地射向了林清玄身后的那個女人,仿佛要透過對方的身體看到深藏在靈魂深處的某些東西一樣。
寒冬臘月,凜冽刺骨的寒風吹拂而過,肆意地吹動著眾人的衣擺,揚起一片片細小的塵埃在空中飛舞盤旋。
“是時間線發生了改變呢。。。。。。亦或是蝴蝶效應在作祟?溫薄那輕柔的嗓音低緩地響起,宛如微風拂過湖面,泛起絲絲漣漪。
他似乎只是在喃喃自語,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抹略帶苦澀的自嘲笑容:“罷了,這些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他的話語尚未完全落下,震耳欲聾的巨大嗡鳴聲驟然從對面席卷而來。聲音猶如萬馬奔騰,令人心驚膽戰。強大無比的氣流如狂濤駭浪般洶涌而至,所到之處,沙石漫天飛舞,遮天蔽日。
無數臺閃爍著高科技光芒的先進設備從溫薄的背后徐徐升起。龐大而威嚴,冰冷的金屬外殼在陽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山下,無數密密麻麻的類似于蜘蛛般的微型機器人如潮水般涌入城市,它們行動整齊劃一,井然有序地向前推進著。最后這些微小的身影逐漸分散開來,悄無聲息地向著城市的各個角落進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這些神秘的機器人們最終成功地悄無聲息地攀爬上高樓大廈之巔,并穩穩地安扎下來之時——
下一秒鐘,它們如同被點燃的爆竹一般,一個接一個地猛烈爆炸開來!一時間,火光沖天,四處飛濺,整個城市都被熊熊烈火所籠罩。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還有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響徹云霄,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原本繁華熱鬧的城市此刻已然變成了一片廢墟,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在這彌漫的沙塵之中,溫薄靜靜地佇立著。
他孤身一人站在那里,身形在這片混沌的景象面前顯得如此渺小和孤獨。
然而,即便身處這樣的環境之下,他臉上的神情卻依然保持著那份特有的溫和,宛如一泓寧靜的湖水,波瀾不驚。似乎周圍的喧囂與混亂對他來說不過是過眼云煙,絲毫不能影響到他內心的平靜。
“既然這個世界充滿了不公,那么就舍棄掉這里的一切,去開創一個嶄新的、公平正義的文明!”
話音剛落,仿佛是響應他的話語一般,幾乎就在眨眼之間,整座城市內所有的電源像是被一股無形且無比強大的力量所操控著,毫無征兆地被強行切斷了。剎那間,原本燈火輝煌、亮如白晝的城市瞬間陷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恐慌和混亂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開來,人們驚恐萬狀,不知所措,尖叫聲、呼喊聲、哭泣聲交織在一起,讓這座曾經美麗祥和的城市徹底淪為了一座人間地獄。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唯有溫薄身后的那幾架高分子機器散發著穩定的光芒,守護著他。
全人類清除計劃,正式啟動。
“……”
兩人的身軀皆經過了特殊強化,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感知能力,都遠超常人。即便此刻他們相距甚遠,那來自城市中心處傳來的喧囂與混亂之聲,依然清晰地傳入二人耳中。
黎醉腳下步伐如風,未曾有絲毫停歇之意,死死地盯視著正前方,口中沉聲問道:“確定弗萊他們那邊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嗎?”
段憂銘稍稍落后于黎醉數步之遙,矯健地撐起雙手,輕而易舉地跨越過眼前的重重阻擋之物。盡管如此劇烈的運動,他的呼吸卻始終平穩如初,沒有半分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