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拔營起寨離開湖州后,歷天潤率領(lǐng)的起義軍就消停過。在太湖被圍的宋軍居然跟了上來,不住的騷擾他們。尤其是到了晚上,宋軍要不就是不時地往他們駐地扔幾個轟天雷,要不就是點兩箱一窩蜂,在要不就是在起義軍睡著之后就鑼鼓一番。歷天潤派兵去廝殺,跟隨的宋軍也不交戰(zhàn),轉(zhuǎn)身就跑。起義軍本來就有許多裹脅過來的百姓,行軍速度就不快,而且還帶著從湖州劫掠來到財物糧草,所以走得就更慢了。
歷天潤、石寶、鄧元覺都覺出不對勁了,這是明顯要拖住他們。這天石寶對歷天潤道:“元帥,現(xiàn)在放棄老弱,挑選精壯3萬,甩掉敵軍,火速回救杭州。”
鄧元覺卻道:“咱起義本來就是給老百姓找口飯吃,如果放棄老幼,以后誰還跟我等一起反抗朝廷?”
歷天潤也知道這樣帶著百姓不是長久之計,可是他一事舍不得軍中財物,二十如果放棄老弱,軍心可能渙散,要是士兵一哄而散可就麻煩了,他能帶回去的兵馬還能有多少?這十幾萬人可是他的老本,方臘自稱圣公后,任人唯親,重用方氏子弟,已經(jīng)引起了起義的老兄弟的不滿。如今方七佛雖然死了,還有侄子方杰、還有方杰的父親丞相方肥等人。如果自己的兵馬散了,這元帥的職位能不等保住也是說不準的事情了。
歷天潤沉默半響,默默的說道:“我并非不想火速回杭州勤王,只是這十幾萬弟兄隨我起義,如無故放棄必然傷了眾人之心。”
石寶立刻明白了歷天潤的憂慮原因了,他暗嘆道:如今西軍大軍壓境,杭州被圍,可是義軍將領(lǐng)卻無法同心同德,看來義軍危矣!可是這話又不能跟歷天潤、鄧元覺明說。于是幾乎用懇求的語氣道:“元帥,《左傳》有云‘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如果圣公蒙難,咱們?nèi)娢R印!?/p>
鄧元覺怒道:“你這窮酸,就他媽的會子曰詩云,有個屁用。要想回杭州,就先殺散這些鳥官軍再說……”
“哎!”歷天潤擺手直指了鄧元覺,道:“先生可有兩全之策。”
石寶見無法說動歷天潤,只好退而求其次,道:“請讓我挑選3000精壯,先回杭州協(xié)助防守,如若敵軍來攻,我定拼死守城,等到元帥救援。”
鄧元覺道:“你這窮酸是要拉走老子的的隊伍嗎?”
歷天潤卻覺得,這個方法也不錯,畢竟方臘要是出問題,這個起義也就算完了。于是說道:“就依軍師。你可自主選兵,但不可選我的牌刀手。”
石寶挑選了3000精壯士兵,離開了歷天潤的大隊,繞小道直奔杭州而去了。歷天潤繼續(xù)帶領(lǐng)士兵在宋軍的糾纏下奔杭州而來。
烏鎮(zhèn)在秀州和湖州中間,大軍路到達杭州的咽喉之路。雖然西軍從秀州出發(fā)晚了兩天,但是卻提前到了烏鎮(zhèn)。
烏鎮(zhèn)在后世是著名的水鄉(xiāng),但是宋朝卻不算什么,那時候江南到處都是水鄉(xiāng)。這烏鎮(zhèn)地處咽喉要道,陣前又有大片的空地,因此適合用兵。
種師道看著破敗不堪烏鎮(zhèn),不由得感慨起來。道:“看來真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種師道這句詩是來自元朝張養(yǎng)浩,種師道本人其實也不知道出處。后世來過烏鎮(zhèn)旅游,對比現(xiàn)在的烏鎮(zhèn)是有感而發(fā)。
西軍將大多都是粗鄙之人,這句詩很多人也不解其意,不知道如何對答,面面相覷。每到此時,眾人都看折賽花。折賽花只好催馬上前,問道:“經(jīng)略相公此詩何解?”
種師道其實只是隨口一說而已,見折賽花問起,指著眼前破敗的烏鎮(zhèn)道:“江南興旺時受朱勔花石綱之苦,如今苦難之際,又遭刀兵之禍,實在是可嘆。”
折賽花雖然猜不透種師道最終要做什么,但是她早就覺得大病之后的種師道與大病之前的種師道不同。制造各種新式器物、編練神機營、成立軍機處、建立錦衣衛(wèi)、興建西軍農(nóng)場,所有事情都是要開疆立國的表現(xiàn)。尤其是今天當中指責(zé)花石綱,這話在聽到折賽花耳里,如同暗示西軍未來要取宋而代之意思。畢竟方臘就是以這個借口起義的。
折賽花急忙低聲的道:“伯父慎言,成大事還需等待時機。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種師道一聽折賽花的低聲回答,知道她誤會了,不過他也沒必要解釋。未來什么樣自己也不知道。于是高聲道:“沒啥,我只是在嘆息這江南百姓的不易而已。”
諸將一聽,紛紛笑起來。劉延慶道:“經(jīng)略相公也是殺伐決絕的人物,怎么今天感嘆起來了。不如想想來日決戰(zhàn)之時,如何指揮我等多抓些苦力、多劫掠些財物靠譜些。這秀州之戰(zhàn),末將可是一個大子都沒撈著啊!”說完哈哈笑了起來。
相對于種師道的話,劉延慶的話雖然粗鄙,但是更能激起西軍的興趣,于是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種師道看到這種情況,也頗為無奈,只好依著大家意思說了下去。他道:“來呀,升帳,咱們商量一下如果殲滅歷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