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追了半個時辰,前方沙丘后傳來隱約的對話聲,蕭景焓立刻矮身躲進一叢枯死的芨芨草后,借著月光往前望,三個回鶻人正靠在沙丘背風處休息,受傷的殺手正用布條重新包扎手臂,鮮血已經浸透了之前的布條,暗紅色的痕跡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首領,咱們還有多久到邊境?我這腿快撐不住了?!蓖壬现辛碎L矛的殺手喘著氣,聲音帶著痛苦。
另一個殺手:“以我們現在的體力,只怕是等不及回到回鶻,就會有其他人來搶。而且剛才打斗動靜太大,別停下太久,萬一有其他人跟來,麻煩就大了。”
回鶻首領靠在沙地上,捂著肩上的傷口,冷聲道:“別廢話,天亮前必須到哨卡??珊挂呀浥闪巳私游覀儯夭粫鍪铝??!?/p>
接下來的追蹤格外順利,回鶻人因傷勢拖累,速度越來越慢,留下的痕跡也越來越明顯。
蕭景焓一路留意,始終沒發(fā)現其他跟蹤者的跡象,看來那些覬覦布防圖的勢力,要么沒來得及趕到,要么還沒察覺回鶻人已經得手。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前方終于出現了回鶻邊境的哨卡,幾座土黃色的堡壘立在戈壁上,哨卡上插著回鶻的狼頭旗幟,守衛(wèi)正拿著火把來回巡邏?;佞X首領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令牌,對著哨卡晃了晃,守衛(wèi)看到令牌后,立刻放下吊橋,讓三人走了進去。
蕭景焓躲在遠處的沙丘后,看著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堡壘中,才緩緩松了口氣。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一直等到開城的時辰,才偷來一個通關文牒,混進城中。。
蕭景焓混在來往的人群里,繞到皇宮側門。
約莫一個時辰后,那回鶻首領從皇宮里出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顯然是得了可汗的應允。
他翻身上馬離開,剛拐進一個巷口,就被人突然上馬扼住喉嚨,飛速拽下馬,滾落到一旁的草垛。
蕭景焓帶著面罩,左手攥住對方的手腕,右手一把短刀精準地扎進對方大腿外側,刀刃穿透皮肉,牢牢釘在了草垛上。
回鶻人疼得眼睛都紅了,剛要張口呼救,蕭景焓已用另一把短刀抵在了他的脖頸處,刀刃劃破皮膚,冰冷的觸感讓他瞬間噤聲。
“敢出聲,立刻送你見騰格里?!笔捑办实穆曇魤旱脴O低,帶著寒意。
他將回鶻人拖到院子后的柴房,短刀始終抵著對方的喉嚨。“回鶻可汗給了你什么命令?”
回鶻人疼得渾身發(fā)抖,卻還想硬撐,蕭景焓手腕微沉,刀刃又深了一分,同時用手掐住他的下巴,一用力下巴脫臼,徹底斷了他咬舌自盡的念頭。
回鶻人疼的渾身發(fā)顫,一直哼唧。
蕭景焓見他想招,又給他下巴接上。
回鶻人終于松了口:“可汗……可汗讓大將巴圖立刻處置隴西城外二十里的聯軍中的大靖人……”
隴西城外二十里的聯軍?
蕭景焓突然想到那個不知名的軍營,他一直猜測是鄭王私自駐扎的軍隊,原來竟是回鶻人的。
“那是誰的軍隊?”蕭景焓轉動短刀,回鶻人冒冷汗,立刻說道:“那是王赤緯部與我們共建的軍隊,里面有三百大靖人,可汗要將這些人秘密處死,讓軍隊徹底變成我回鶻人的軍隊!”
“還有呢?”蕭景焓追問。